【战鲛组】旁观者清(上)
起床之后出门向一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到招呼,毫不意外的都被无视了,我也确实知道我在这里是个不受欢迎的角色,然而这也不能阻止我的存在,与我的工作。这座城堡今日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与其说是安静,倒不如说是死气沉沉的,所有的声音似乎都被人为的缩小了,费尽心机捕捉到的却是从窗沿门缝中透出的呜呜风声,更让人感觉到冷了。我不禁缩了缩脖子。
这是极少有人会涉足的地方,雪似乎成了天地间唯一的装饰。两天两夜的大雪完全遮盖了地面,也压弯了窗外的树梢。但从这枝枝桠桠的缝隙中,我却看见有人从远处向这边走来,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却稳固,这对常人来说需要艰难跋涉的雪地对他来说却如履平地。黑色的皮靴在雪地上留下了脚印,彤云低垂,我回想了一下近几天的人员出入,认出了这个身影。
暗杀部队VARIA的作战队长,也是目前我的直属上司,斯贝尔比·斯夸罗。虽是这么说,但在前任队长XANXUS被冰封后,他已是众所周知的代理队长。这里有一段足以被未来十年的黑手党口耳相传的故事,不过在这座城堡中,却是个禁忌。同样的,我的工作也与之有着或间接或直接的关系。
我想起了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同样费尽心机的向这座建造在山顶的城堡攀登。还未被大雪覆盖的山路已经崎岖不平难以行走,让我无法想象斯夸罗是怎么办到在雪地中稳稳前行的。从山上的植物长势可以看出,几十或者上百年前,这里曾经被欧洲贵族的马蹄踏出过上山的道路,但时至今日,一切已经成为过往。向未来的工作地进发的途中我也同时在脑海中回想着接受这一任务时九代下达的指令,算是艰苦又无趣的旅途中的一点解闷:接替上一任,作为彭格列向VARIA派遣的文职人员,记录VARIA的日常工作,而最终目的却是监视摇篮事件失败后的VARIA与被他们强行带回的被冰封的XANXUS“尸体”。
接受任务的同一时间我就预见到了未来的命运,敲响巴利安城堡大门的那一刻我简直做好了被一刀抹脖子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我一路平安地被带到了代理队长斯夸罗的房间——当然,这并不包括被人威胁说要烤成电鳗、做成标本、扎成刺猬,以及差点被幻术骗到从窗口跳出去——最后走入斯夸罗的办公室,我真是长舒了一口气。
四年前的我惊讶于剑帝的年轻。他甚至比我还年轻,完全算得上是一个少年,然而脑海中的资料与摆放在办公桌上的长剑,以及一开门感受到的肃杀之气,都让我确认了他的身份。他在我的调职批准上随意的划了两笔,看样子算是签名,随后扔给我一串钥匙。
“你的房间与其他地方的钥匙,垃圾。”他的嗓门出奇的大,被抛来的钥匙呈抛物线掉到我的手心。“贝尔那家伙会带你去的。”
现在回想起来我仍旧佩服当时的我不怕死的提问:“那么,XANXUS大人的房间钥匙在这些之中吗?”
这是在我的调职批准中写明的,意味着是他与九代达成的协议。在来之前前任特意嘱咐了我还是要自己问清,虽说是暗杀人员,他们也不介意什么时候玩个花样。不过在那一瞬间,我真的感受到了临死之前的战栗,一阵冷风从我的后衣领钻入,让人不由的颤抖,斯夸罗瞪着我,看样子是在准备把我做成什么味的生鱼片,下一秒另一串钥匙扔到了我手中。
“现在给我滚!”他向我怒吼。
之后我冒着被小刀戳刺成刺猬的生命危险找到自己的房间,果不其然是在最偏远的角落里,我想VARIA们也不愿意看见我,毕竟我的工作代表了彭格列总部对他们的监视,以及时时刻刻提醒他们的失败与之带来的后果。
我的工作是轻松的,摇篮事件后彭格列大大减少了对VARIA的任务委派,而城堡里这些奇奇怪怪的队员们看样子也没什么心思外出。我对九代的报告已经从一开始的每日记录到每周记录到如今的每月记录,而即使如此,内容也看起来相差无几。这样的日子算得上百无聊赖,也渐渐养成了我爱在这座城堡的各处走廊闲逛的习惯,遇见的大部分人把我当成隐形人,我也乐得如此,自谓观察人类。
如同今日一样,我不止一次的从走廊窗户处窥见完成任务归来的斯夸罗。在这个队伍之中,要说谁还保留着摇篮事件失败之前的对工作的责任心,那只剩下他了。也正是他不多但绝对高效的几次任务的完成,让VARIA的大名未曾在彭格列的刻意忽视下堙没。说实话,他也是在我工作之余最感兴趣的一个人,但我实在是没那个胆子,或者说是多余的命去找他探究过去的故事。
一切都靠着我工作之余闲暇时光中的探寻而拼凑而出。
在我现在身处的工作未曾被彭格列接手之前,VARIA自己委派人员任职之时,我找到了他们对于摇篮事件的记录——和彭格列相差甚大。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就如同记载的史书也总是各执一词一样,立场不同的双方当然有不同的论调。我怀抱着极大的兴趣把它们整理了出来,像是看一本科幻小说一般看得津津有味,并由此对自己的上司产生了无尽的联想——这成为了日后我险些丧命的根本原因。
我想起了我拥有的一把钥匙,对,就是那把XANXUS房间的钥匙。里面是被冰封后的XANXUS“尸体”,尽管大部分人都认为摇篮事件后XANXUS已经被九代处理死去,或即使没死也再不可能醒来,但我认为VARIA队员们一定矢志不渝的相信XANXUS一定会醒来,这应该也是他们夺走本被九代带走的XANXUS的原因。阅读了那些文件后我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探究竟的想法,毕竟在我所接触的各类人中,斯夸罗已经是代表了最高战力的存在,我无法想象有一个能让他心甘情愿臣服并追随的人,并且还做出了攻击彭格列这一大胆的行为。
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当时的我天真的认为既然自己拥有着这把钥匙,那也就意味着自己是有权利打开那扇常年紧闭的房门的。没有人注意我的行动,顺理成章的,我走到了XANXUS的房门前。听见钥匙转动所发出的的咯嗒声的那一瞬间,我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火焰的热量。